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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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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洞

見到太承擋在魏獻儀面前,聖音少寧神色不虞,他暗下眸光,聽見太承躊躇開口:“少寧,我們談談?”

他沒有立刻答應太承。

聖音少寧向太承身後的她投去視線,可魏獻儀側身而立,從她的角度她根本不可能將他納入眼中。

意識到這一點後,聖音少寧面紗下臉浮起冷然的弧度,“好啊。”他轉動眸子,看向一心一意護著魏獻儀的那人。

“我們談談。”聖音少寧對太承說道。

太承得到聖音少寧的回覆,他回過頭望著魏獻儀說道:“我會安撫好少寧的情緒,等我們回來,可以嗎?”

魏獻儀沒有說話。

她看著太承,沒過多久,在他真摯目光裏點了頭。

太承心中安定,向魏獻儀再三保證後,他帶著聖音少寧到別處去說話。太承一開始停在不遠處,後來聖音少寧同他說了些什麽話,他們又往更遠的地方走去。

洞穴中光線昏暗,他們走到較深的地方,魏獻儀也幾乎看不見他們的蹤影。魏獻儀在原地駐足等了很長時間,太承才重新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其實魏獻儀甫一見到太承的身影,並不能將他與聖音少寧分辨出來,更不提此刻在洞中他們各著一面紗掩住面孔模糊,想要辨認就更難了。不過魏獻儀記得今日太承的衣著打扮,以及他臉上那條面紗的款式,因此魏獻儀才確定走到她面前的人是太承。

魏獻儀往他身後看一眼,沒見到聖音少寧。

那人走過來,壓低眉眼,語聲含著歉意:“我沒能勸住少寧。”

“他人呢?”魏獻儀問。

“他、他走了。”對面的人很快回覆她,頭更低了。

他本以為魏獻儀還會就著“聖音少寧”而向他詢問,可是魏獻儀在問過他一句聖音少寧的去向後,就再也沒提起過“聖音少寧”,魏獻儀甚至沒問“聖音少寧”為什麽離開。

他望著魏獻儀許久,眼中分明藏有一重暗色。

魏獻儀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確定聖音少寧真的不會追上來後,就帶著太承順著腳下這條路繼續往前走。曲徑通幽,他們一路深陷,中間有幾個分岔的洞口,他們進去看了看,裏面形式崎嶇無比,最後魏獻儀又從中退了出來。

回到原來的路上,走著走著,魏獻儀忽然聽到他說:“不然,我們還是回去找少寧吧。”

魏獻儀在前面走,聽到他這話,當即說:“不去。”

沒過多久,他又說:“過了這麽久,少寧應也已後悔自己先前說過的話了,這裏看起來不是很安全,我們回去找他吧。”

這回魏獻儀沒有再回應他,魏獻儀專註於走腳下的路,對他的勸說仿若未聞。

隔了一會兒,身後的他停住了腳步。

“去找他吧。”魏獻儀轉頭過來看他之後,他將之前的話面對著魏獻儀又重覆一遍,語氣中不自覺沾染上希冀。

魏獻儀早就給過他回應,她不想去找聖音少寧。可是他再三說著相同的話,魏獻儀索性直接告訴他:“你要是想去找聖音少寧,你可以自己去,我不願意,也絕不可能主動去找他。”

魏獻儀已經將話說到這種地步,按照往常太承的反應,他應該能覺察到她的心情不是很愉快,從而終止關於聖音少寧的對話。

可是他沒有。

“就算他現在真心悔過,你也依然不願意嗎?”他問。

魏獻儀覺得他很奇怪。

但是想了又想,魏獻儀也能理解太承,他每次都在為聖音少寧說話,這一次想必也不例外。

不過這次他完全罔顧她的想法,讓魏獻儀更覺得不舒服。

“他悔過,我就要原諒他先前對我的不敬與冒犯?還要我去找他?未免想的太過容易。”魏獻儀看了眼對面的人,頓了下,他沒有言語,魏獻儀又繼續說道:“我不會諒解他,也不會去找他,如果你想對我說的只有聖音少寧,那從現在開始你就可以閉嘴了。”

魏獻儀已經將她的態度一字一句向他剖析出來,他不可能不明白,所以他低著眸光半晌無言,魏獻儀看他失魂落魄,皺了下眉。

“與其時刻關心聖音少寧,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己。”魏獻儀提醒道。

他還是沒有反應。

魏獻儀上前,隔著衣袖拉住了他的手,聲音裏多了些輕和,她同他說:“如果你覺得你對自己已經足夠關心愛護了,實在想要另有依托,你可以多來關心我。”

至少魏獻儀不會像聖音少寧一樣辜負他的“關心”,就這樣什麽都不管,一走了之。

他聽見魏獻儀吐露溫言,只覺得自己身在一種迷離幻境之中。她明明在他面前,可是他卻清楚地知道她眼中見到的不是他,就連那些話也不是對他說的。

溫情不屬於他。

只屬於太承。

可他不是。

洞內地表的寒意一絲一絲攀援上聖音少寧的小腿,抵達胸腔,最後填滿他整顆心臟。

聖音少寧望著她,掩下心中多餘的情緒,隔著衣袖,他握緊了魏獻儀的手,就像是太承在握緊她一般。然後沈沈地“嗯”一聲,以作回應。

結束這場關於聖音少寧的小插曲後,魏獻儀繼續深入,走了一段時間,魏獻儀發現這條路似乎走不到盡頭,她停住腳步,告訴他不能再漫無目的地走下去,之後找到一處較為空曠的地段,兩人坐下來歇息。

他靠在旁邊陰影處,關註著魏獻儀的一舉一動。

魏獻儀坐在一塊石頭上,一只手拿著藤條,在地面上勾勾畫畫。魏獻儀想了一下,她總感覺他們現在在陣法中走的這條路和陣法外面他們進入洞口時走的那條路很相像,唯一的差別就是陣法中的路徑格外綿長,走不到底。

為此魏獻儀不由懷疑起那道陣法其實只是普通的傳輸法陣,再額外加上些阻礙術法,才有他們現在走著的無窮無盡的路徑。

想明白這個,魏獻儀便有了破解之法,不過在使出辦法前她得先將陣外入洞時走過的路線還原,只有這般魏獻儀才能確定陣眼的位置,以便破陣。

在魏獻儀勾著藤條畫路線的時候,聖音少寧從旁邊過來,他坐到魏獻儀身側,靠她靠得很緊密。

魏獻儀瞥了他一眼,往旁邊的位置去了去。不過他有意靠近她,就算魏獻儀離得再遠,他也會重新坐到她身邊。

“做什麽?”魏獻儀頓住手中動作,側眸望向“太承”。

“我有話想同你說。”聖音少寧不敢與他有過多的目光交流,以免被她提前察覺出異常。

“你可以直接說。”魏獻儀當然明白他有事。

聖音少寧低著臉,註視著魏獻儀挽著藤條的那只手,他問:“你打算如何處置我們之間的關系?”

魏獻儀品味他話中的“我們”二字,她知道“太承”在說什麽,不過這個問題她早就告訴過他答案,不是麽?

魏獻儀的手指搭在藤條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地上劃起痕跡,她試圖和面前的“太承”講道理。

“是你願意獻身,而我恰巧需要。”魏獻儀說道。

“就這樣?”聽他語氣,他似乎很是詫異。

“就這樣。”魏獻儀肯定回覆。

他不知為何忽然笑了聲,其中多有釋然,也透著些難解的心酸。魏獻儀搞不懂他這些情緒,也不想去理解。

聖音少寧很快追問:“那其他呢?比如,婚約之事。”

他急切想要知道魏獻儀與太承他之間的所有關聯。

“婚約?與其說它是婚約,不如說是生死契約更為合適。”魏獻儀揭開婚姻表象美好和諧,露出底下的強制性質。

“一樣的。”聖音少寧低聲回覆。對他來說是一樣的,都是一份能與她永遠在一起的承諾。

魏獻儀搖了搖頭,“這份婚姻於我而言不作數,而就算因為這生死之契與誰人成婚合契,我也不會心甘情願。不要再惦念這份婚約了,我不喜歡,不想要,這也不該是你與我之間應存在的關系。”

隔著面紗,魏獻儀看不清“太承”臉上神情,過了很久,魏獻儀低聲說道:“我們現在……就這樣不好嗎?”

聖音少寧擡眼,對上魏獻儀的目光,又倏忽垂落眼睫。

“那好吧。”他代替太承作出妥協,然後說出自己的需求:“我可以不在意,但有條件,希望你能答應。”

“什麽?”魏獻儀問他。只要不過分,魏獻儀可以考慮接受。

聖音少寧攥著衣袖攀上魏獻儀的手臂,他的拇指隔著衣料在魏獻儀的肩膀上摩挲,一下、兩下,直到魏獻儀擡手按住他的手,聖音少寧才低頭,靠近她,用著氣音說道:“再做一次。”

魏獻儀垂下眼眸,如果她沒有理解錯,“太承”就是那個意思。

仔細想想,魏獻儀覺得不是很過分,正準備應允“太承”時,魏獻儀聽到他說出了下一句——

“就在這裏。”

加上這個條件就很過分了。

魏獻儀瞥向他,“太承”又道:“就在這裏做一次,以後我就再也不會提那些有的沒的,我也再不會要求你怎樣,答應我吧,就這一次。”

魏獻儀沈默良久,在“太承”將她的手臂抓的愈緊的時候,魏獻儀語氣奇怪地問道:“你不是不喜歡在外面?”

聽到魏獻儀的話,聖音少寧一下子僵住了身體,他慌忙擡眸看她,眼中含著微茫的怒怨,“你和他,你和他……”

他連說出兩遍,都沒有將完整的話說出口。

而魏獻儀根本沒聽懂他在說什麽,因為覺得他提出的條件不合適,所以魏獻儀揮開了他的手,坐到離他遠一些的位置,重新將心思投註在地面的路線上。

在勾畫路線的過程中,魏獻儀隱約聽見細小的窸窣聲,沒過多久,這種聲音停了下來,緊接著下一刻一具溫熱的身體覆上魏獻儀的後背。

不用回頭,魏獻儀也知道“太承”現在是個什麽模樣。魏獻儀撥開了他環住她脖子的手。

如此他也不肯放棄,繼續勾搭在她肩上,魏獻儀被他叨弄得脖子發癢,她側過臉看向身後的他。

“又做什麽?”魏獻儀問,聲音有些冷。

“你不是答應我了,在這裏……”聖音少寧將臉抵在魏獻儀的後背上,不肯叫她這樣近距離地看出他的模樣。

魏獻儀總是能將他和太承分辨得很清楚,即便是相仿的臉,她也幾乎不會作出錯誤的判斷。

“不可以。”魏獻儀想不通他今日為何如此急切,她卻沒有這個興致,手底下的正事沒有功成,魏獻儀怎麽會與他在這裏胡鬧。

得到魏獻儀的拒絕,聖音少寧也依舊不安分,他的手從她身後看到身前,魏獻儀被他作弄的不舒服,拽過他的手腕一下子讓他從旁邊下來了。

稍微看他一眼,身上只有一件裏衣,魏獻儀提來他褪下的外裳,叫他穿上,在她的催促下,他動作起來,只是沒有扣緊系帶。

聖音少寧看她又坐到那處地方勾勾劃劃,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站到魏獻儀面前。陰影投在地面上,使魏獻儀畫好的部分路線顏色深重,不過她沒有要他離開或是其它。

聖音少寧低著眼瞥見地面的橫斜筆觸,因為魏獻儀一直沒有擡眼看他,所以他往前走了半步,腳踩住魏獻儀手裏握著的藤條。

她果然擡眸。

眼中閃過不耐,卻沒有厭煩。

聖音少寧說不上來自己該是高興還是失望,或者又什麽情緒都不該有,畢竟此刻在她眼中,他是“太承”,她對他所有的寬容忍耐,所有的和顏悅色,都是給太承的。

聖音少寧又擡腳上前一步,踩亂了魏獻儀地面上畫好的路線。如果那前半步說他是無意為之,那這一大步就是刻意至極。

他就是想要用這種方法吸引她的註意。反正,她又不會對“太承”露出慍色。

“神女……”

聖音少寧叫了她一聲。

魏獻儀看著他,將藤條從他腳底抽出,甩了一下,藤條尾端抽在他小腿上,分開了他的腿。

“讓一讓。”

聖音少寧吃痛,踩去別的地方,魏獻儀見他讓出地面上那塊痕跡,又垂下視線開始補齊被他弄亂的路線。

她又不再看他了。

聖音少寧眼眸微動,意識到自己這個方法行不通後,聖音少寧主動從魏獻儀面前退出,給她留下一片舒適的環境。

他孤零零的站在一邊,觀望魏獻儀很久,最後還是耐不住活蹦亂跳的心思,聖音少寧繞到另一邊,慢慢爬上了魏獻儀坐著的那塊石頭上。

他覺得還是之前的方法有效些,至少魏獻儀還會觸碰他。

這一回,聖音少寧吸取上一次的教訓,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半跪著從魏獻儀身後抱住她。他的手落到魏獻儀身前,魏獻儀下意識地就想要推開他,不過聖音少寧固執得很,任她怎樣推攘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到最後魏獻儀也不管他了,因為聖音少寧只是抱著她,他沒有做別的事。所以當聖音少寧想要做別的事的時候,魏獻儀也來不及阻止,就讓他得逞了。

聖音少寧移動手指,摸到魏獻儀的衣襟,指尖從衣襟縫隙中嵌入,一點一點撥開領口。

魏獻儀堅持畫完了路線,但是完成後她總感覺有哪裏不太對勁。剛靜下心來細想,就被聖音少寧打斷了心緒。

魏獻儀撇過視線,看到“太承”伏在她肩上的頭,他的頭發將臉遮得嚴嚴實實,魏獻儀根本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

“你覺得這樣合適嗎?”魏獻儀問了聲。

“太承”身體更為蜷縮,緊緊抵在她身後,他動了動頭,魏獻儀分辨不出這是點頭還是搖頭

“我想這樣做。”聖音少寧悶著聲音回覆說。

魏獻儀越看他越覺得奇怪,正想一探究竟,卻又聽到他說:“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我們互不打擾,可以麽?”

聽他聲音軟得可憐,魏獻儀靜默片刻,告誡他:“你最好別打擾我。”

“太承”連連點頭,這回魏獻儀倒是看了個真切,不過她很快回頭,仔細鉆研地上的山東路線缺了什麽東西。

就在魏獻儀思考的時候,聖音少寧像是得到了某種默許與肯定,他撥開面前的頭發,開始舔舐她的後頸,將片片灼熱印了上去後,魏獻儀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不甘心。

聖音少寧落在魏獻儀衣襟上的手指,將她左右兩邊的領口越拉越大,若非有腰帶束縛,可能會拉脫,魏獻儀全然當他是個攀在身上還不安分的小玩意。

得此空隙,聖音少寧逐漸從她後頸處啃到魏獻儀的肩頭。先是左肩,他的手扒拉著左邊衣領,唇齒慢慢著力,在魏獻儀的肩頭磨蹭著落下一點一點痕跡。

等到他唇齒蹭完魏獻儀的右肩,聖音少寧的手指順著她的脊骨向下,稍稍用力,卻又不敢違背約定打擾她,只敢在她脊背上作弄手段。

一只手扣在魏獻儀的肩頭上,聖音少寧慢慢舔.弄下去,吻到某處,忽然唇瓣一燙,他驀地睜開眼,就見到在她白皙後背上的一道紅印。

“……這是什麽?”聖音少寧完全被這紅印吸引了。

他探手摸上去,依舊灼熱,就像他噔噔跳動的心臟一般,透出同樣的歡快愉悅。

“好鮮艷的顏色,像火焰。”

魏獻儀的心思不在他這裏,聖音少寧說的話她也沒聽到,她重新撿起地上的藤條,終於確定地面的路線哪裏出錯後,她扣著藤條點下去、劃上一筆,與此同時,聖音少寧咬在她後背的狐妖心印上。

只是齒間的輕輕一觸,魏獻儀在這一瞬間生出一種失重之感,她心裏空了一空,再緩過來後,魏獻儀立刻往後探去一只手,抓住了聖音少寧掩在她背後的臉。

“別碰那裏。”魏獻儀覺得不舒服,狐妖心印的位置比之前聖音少寧接觸過的任何一個地方都要來得敏.感刺.激。

聖音少寧似有覺察,他將下巴墊在魏獻儀的手心裏,情動不止,他上前主動順著魏獻儀的手腕從背後靠近她。

可在這之前,聖音少寧腦子裏忽地劃過一絲清明,他將早已摘下的面紗又重新戴起,不叫魏獻儀發現是他。

做好這些準備後,聖音少寧重新將自己的臉靠在魏獻儀的手心裏,但她很快收回了手。他急切追逐,於是從魏獻儀身後跪到了她身側的位置。

魏獻儀拉起被他扯亂的衣服,餘光掃視他一眼,她沒說話,將地上畫出來的完整路線熟記於心後,魏獻儀告訴他可以動身離開了。

她起身。

聖音少寧不肯。

戴著面紗,眼眸之中內藏幽光,聖音少寧望著魏獻儀,在冰冷石頭上膝行兩步拉住魏獻儀的衣袖,“我沒有打擾你做事,你想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可我還沒有。”

與她對視片刻,在魏獻儀遲疑的目光裏,聖音少寧挺直腰板隔著一層面紗在她臉上落下細密吻印。

他擡手按住魏獻儀的肩膀,叫她重新坐下,然後將自己慢騰騰擠到她面前。最後變成魏獻儀坐著,他站著。

聖音少寧環住她的脖子,從魏獻儀的側臉一直舔到她的耳畔,因為有面紗阻撓,魏獻儀覺得臉上濕意更重。

在聖音少寧咬上耳垂時,魏獻儀抵住他的額頭,“可以了。”

聖音少寧不給她回應,也沒有停下動作,他依舊貼在她耳邊,連同面紗一起含住她的耳垂。在他口中既軟又癢意無限。

他原本落在身後的頭發,隨著他的動作,滑至身前,聖音少寧撥了一下頭發,發尾掃過魏獻儀的臉,魏獻儀皺了皺眉,不耐地握住他的這截頭發。

就是這一摸,讓魏獻儀一直以來懷有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魏獻儀環住他的頭發,在手指上繞了兩圈,仔細撫摸。

和她在床榻上抓住的——質地不一樣。

確認面前這個人究竟是誰後,魏獻儀很快定下心思,她看著他從她身上起開,頂著一張紅透的臉彎腰褪衣,他靠近她,他抱住她,然後抵在她身上。

他眼中晃動著明顯的欲色,氤氳朦朧,聖音少寧低了臉,想要親吻她,卻被魏獻儀避開了。他滿是春潮的臉上很久後才露出疑惑神色,“我想……啊。”

聖音少寧臉上緋色更深,他微微皺眉,露出痛苦又愉悅的表情,在他緩和激烈情緒後,撩開濕潤的眼睫望向魏獻儀。

魏獻儀也皺了下眉,她看著他,眼底一片冰冷。

“聖音少寧?”她叫出他的名字,讓他一下子更為亢奮。

“不是我……”聖音少寧輕輕喘氣,斷斷續續的呼吸夾雜在他的話音之中。

魏獻儀感到手上的異動,她低眸看了一眼,聖音少寧見她動作,心中興奮爆炸,火熱的情緒無邊無際地泛濫著。

“也不一樣。”魏獻儀將目光重新放在他臉上,漫不經心地說起她發現的證據。

和太承不一樣的證明。

聖音少寧楞了下,片刻後他才意識到魏獻儀在說什麽。他看向魏獻儀的目光飄忽不定,透著異常明亮一種迷離璨色。

“你和他,究竟都做了些什麽?”聖音少寧暈乎乎地看著魏獻儀,他實在很難想象到她和太承之間的那些事情。

尤其此刻,魏獻儀將那些事情作用於他身上,一方面是被欲.望掩蓋的歡喜,另一方面則是難以澆滅的滔天妒火。

“為什麽……?”聖音少寧聲音顫抖,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他望著魏獻儀,眼裏是無窮春意。

魏獻儀只怕再多看他一眼,他便能將此情思勾勒成連綿春花。

“這與你也無關。”魏獻儀說道。

聖音少寧完全不能明白魏獻儀口中的這個“也”字作何解釋,可是他此刻心神被無名烈火絞纏,聖音少寧不能轉動腦子思考起魏獻儀所說的每一個字的含義。

貪於享樂。

……他連嫉妒都嫉妒不起來。

“一個不肯承認自己名姓的人,怎麽配。”魏獻儀說了這麽句話,她擡起手,沒管聖音少寧混沌且不滿的表情,聖音少寧抵靠在她身前,他拉起魏獻儀的手,他眼含熱霧地望著魏獻儀。

“你別……你繼續……”

聖音少寧斷斷續續說出這些字眼,可是魏獻儀卻沒有看他。短暫的冷落讓聖音少寧心中愁緒如麻,他逐漸在她面前低下身體。

“是我。聖音少寧。”聖音少寧悶著嗓音,向她承認。

“是我又怎麽樣?就是我,在你面前。”他緊張且急促地說出這句話。

這是魏獻儀想要他承認的事實,聖音少寧也承認了,所以過後,他便繼續恍若無事地湊近她。

魏獻儀看著他,臉上沒什麽表情,尤其此刻與聖音少寧面面相覷之時,她的神色異常寡淡。

“知道了。”親耳聽到聖音少寧承認自己是誰,魏獻儀也並未因此多給他什麽示意。

聖音少寧蹭在她身上,小腿在不經意間靠住冰涼的石頭,他拉過魏獻儀的手,望著她。

“神女……”

聖音少寧一邊叫魏獻儀,一邊按著魏獻儀的手。

魏獻儀沒有反應,聖音少寧也不收手,他又開始叫她,一聲一聲,在她面前叫,在洞穴裏回音綿長,魏獻儀聽著都覺得耳朵裏聲音雜亂無端。

魏獻儀面不改色地註視著聖音少寧,在聖音少寧興奮到極致的時候,聖音少寧忽然趴在她身上,用她的衣衫掩住前身,身軀發顫,口中一直呼喚她的名姓。

魏獻儀沒想縱容他如此,在他的手按到別處時,魏獻儀踢開了聖音少寧,他往後倒去。

聖音少寧的頭發早已散亂不堪,用來遮住面旁的面紗,在此刻也不知道去了哪裏。他跌在地上,沾染了一身塵土,聖音少寧眼前朦朧,他迷迷糊糊地擡起眼眸,魏獻儀的身影印在他眸子裏。

見魏獻儀動身,要離開。

“神女……”

聖音少寧又呼喚一聲。

魏獻儀轉身的腳步一頓,她擰著眉看向聖音少寧,“還沒叫夠嗎?”

魏獻儀的聲音明明很輕,可是落在聖音少寧的耳朵裏卻重如驚雷。他不知道是因為洞穴裏的回音太重,還是因為說出這句話的人是魏獻儀,所以才會讓他覺得難堪。

但總之,在魏獻儀說完這句話,聖音少寧登時從地面上站了起來。他低伏著身體,將自己的衣衫整理好,然後擡眼望向魏獻儀。

瞥見魏獻儀的身影,聖音少寧心裏泛起一股既辛酸又愉悅的覆雜情感,他腳底發虛地往前走了半步,想到了什麽,聖音少寧又頓住腳步。

這讓等他走過來的魏獻儀眼神一沈。

“過來。”她說。

聽到魏獻儀的指示,聖音少寧糾結了一下,邁步向前走去。

在聖音少寧走到她面前後,魏獻儀抓住他散落在身前的頭發,將他的頭發一直往下拉,往下扯,沒有管他疼不疼。

“輕、輕點。”聖音少寧吐出幾個字音,可這並不能限制魏獻儀的動作,她依然拽住他的頭發,沒有分毫放松。

魏獻儀握著聖音少寧的一截頭發,慢慢擦掉了衣擺處的汙穢。聖音少寧餘光掃見她的動作,登時一動不動,隨她將他的頭發如何扯弄,聖音少寧都不再有分毫怨言。

他從低著頭,到逐漸低下腰,再到最後徹底放下身體。魏獻儀擦了擦衣擺後,松開了聖音少寧的頭發。

“擦不幹凈了。”魏獻儀說道。

聖音少寧在此刻恨不得將自己埋進土裏去,他的額頭滾燙,不,是一張臉都燙得徹底。聖音少寧再不敢看她一眼。

隨著屬於魏獻儀的腳步聲響起,聖音少寧聽到最後,才敢朝她的方向遙遙看去一眼,可是那裏早不見了魏獻儀的身影。

她丟下了他。

魏獻儀順著之前的路,回到原來的地方,她憑借記憶,朝某一方向走過去,在遠處深色裏,魏獻儀看到了側躺在地面的太承。

魏獻儀在不遠處看了他一會,確定面前這個人真的是太承之後,魏獻儀才朝他走了過去。

將太承檢查一番後,魏獻儀確定了聖音少寧是將太承通過某種手段弄暈了,卻並沒有對太承做出什麽事,魏獻儀心裏稍微安定許多。

她拉住太承的手指,輸送一段靈力給他,隔了一會,太承才從地面幽幽轉醒,他的視線從迷茫到清晰,魏獻儀的身影一直在其中。

等到太承能夠看清面前的她,他動了動唇,還沒有出聲,魏獻儀的手指落到他嘴唇上,太承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出事了,你不會叫我嗎?”魏獻儀壓著他的嘴唇,不久後,指尖從他唇上移開,去到他側臉處。

魏獻儀撥開在他身上胡亂鋪灑著的頭發。

太承目露柔色,“我來不及反應,就被……”他話音戛然而止,沒有向魏獻儀說出“聖音少寧”的名字。

“先起來。”魏獻儀拉著太承從地面起身。

太承站起來,往周圍看了看,去沒有看到他想見的那人的身影,又想向魏獻儀詢問,卻想到由此會讓她知道聖音少寧做的事,她會不高興,太承便再三遲疑,久久沒有開口。

“你不好奇聖音少寧現在在哪裏嗎?”魏獻儀看出他的躊躇,直接點破太承心中所想。

太承茫然地望著她,又低頭,有些失落,“他,少寧他……”

魏獻儀現在的態度,明顯是知道聖音少寧對他做的事,可是太承還是不知該如何向她開口說起聖音少寧。

“說不出來,就不說。”魏獻儀說道。倒不是她不想勉強太承,而是即便太承不說,魏獻儀也從方才的聖音少寧和現在的太承身上將事情經過知道了七七八八。

她想去拉太承的手,覆又想到什麽,魏獻儀側過身,告訴太承說:“我已經知道該如何從此處陣法中走出,你跟我來。”

太承聞言,自然跟上魏獻儀,只是在跟隨她的途中,太承又想到聖音少寧,因為一直沒有見到聖音少寧,太承猜想他多半是被魏獻儀識破了身份。

“我們不要去找少寧嗎?”考慮許久,太承還是向魏獻儀問起聖音少寧的去處。

“他?”魏獻儀回頭看了眼太承,眼中神色意味不明。

“他好著呢。”

太承皺了下眉,不明白魏獻儀說的這話具體是什麽意思,但他見她面上不見舒緩神色,於是半晌也沒有再開口問她。

她說什麽他都信。

她說聖音少寧好著呢,太承也便信了。

魏獻儀按照查探到的陣眼位置走去,在陣眼周圍做好布局後,幽暗洞穴內靈光一現,數重光亮重疊,在魏獻儀眼前照映出一道靈光組成的符印。

在這期間,太承主動拉住了她的手,魏獻儀來不及避開,也就沒有刻意躲避觸碰。隨著符印消失,他們眼前一片黑暗,再睜開眼,魏獻儀就已經與太承一起離開了陣中。

剛剛去到陣外。

聖音馥忽然出現在魏獻儀的面前,她眼裏含淚,“神女姐姐,我剛剛掉進那個黑漆漆的洞穴裏面,就只有我一個人在,我怎麽呼喚你們都沒有人回應我。”

聖音馥一邊說話一邊掉著金豆子,她拿自己的衣袖擦眼淚,魏獻儀看不過去,讓太承給她遞去一張手巾。

“慢慢擦,臉都被擦紅了。”魏獻儀提醒道。

聖音馥聽了她這話,臉更紅一些,只因為她不是擦紅了臉,而是哭紅的,早在魏獻儀出來之前,聖音馥就已經哭過好一會了。

現在重新見到他們,聖音馥心裏又高興又後怕,光是想一想,就不由自主地掉眼淚。

聖音馥吸了吸鼻子。

她左右看了看,確定魏獻儀沒有發生什麽事後,她再去到太承面前,最後聖音馥才想到之前和他們同行的另外一個人。

“少寧呢?”聖音馥向他們問道。

太承自然是對聖音少寧的去向毫不知情,魏獻儀倒是知道,只是……

“他很好。”魏獻儀如實說出她看到的聖音少寧的狀態。

“不必憂心他。”見聖音馥有些不解,魏獻儀又補充了一句。

她告訴聖音馥的和她之前對太承所說別無二差,也是在這時太承徹底定下心。

再沒有什麽事情了。

而聖音馥經此一遭心有餘悸,也再不要看什麽光影蟲了,她向魏獻儀說道:“神女姐姐,我們趕快離開這裏吧。”

魏獻儀輕輕頷首應下。

此行經歷魏獻儀深感不愉快,她也確實不想留在這裏了。

看向太承,魏獻儀向他示意了下,得到回應後,幾人準備離開洞穴,也是在這個時候,從他們身側的一方暗處走出來一人。

長身玉立,風姿特秀。

是魏獻儀熟稔的身段。

周遭一下子安靜了。

魏獻儀看了對方一眼,目光下移,若有所想,但很快從他的一截窄腰上移開視線。

至於太承在此刻見到聖音瓏,心中所想萬千,一時間更不知要如何同這位叔父開口。

聖音瓏毫不在意。

他看似隨意地往魏獻儀的方向遞去目光,見她側身避開他的視線,聖音瓏斂眸,面上神情並無變化。

“就現在一起離開。”

聖音瓏話音剛剛落下,魏獻儀就已先動身一步。

聖音馥絲毫不曾察覺這逼仄空間之中驟然緊張起來的氛圍。

她跟著魏獻儀離開,然後剩下太承和聖音瓏二人。

在聖音瓏擡步之時,太承出聲阻攔:“您此刻出現在這裏,應不是巧合。”

“的確不是。”聖音瓏坦然承認,他看了看太承,卻沒再向他透露更多有用的訊息。

“那少寧那樣做……也是您授意的?”太承問出他最想知道答案的問題。而太承雖是這般詢問聖音瓏,實則在他心中早已滿是對聖音瓏的不確信。

聖音瓏是長輩。

太承不想這般揣度他。

可是聖音瓏“恰巧”出現在這裏,而“恰巧”聖音少寧又使弄詭計,讓太承不得不多想。

“一切都只是巧合嗎?”太承喃喃問出聲。

聖音瓏微微側身,臉上露出淺笑,面對太承的問題,他卻是選擇了避而不答。

聖音瓏擡手指向他們眼前不遠處洞穴出口,那裏正大放天光。

他告訴太承說:“神女要走遠了,再遲一步,你便會追不上她。究竟是‘巧合’重要,還是此刻眼前的她,更重要?”

說話時,聖音瓏依然是笑著的,在洞口清亮的光輝下,眉眼瑩潤若有神韻,仿若往先太承與他的齟齬從來都是不存在的。

“還有就是……”

在太承松動心意選擇後者而動身之際,聖音瓏輕聲說道:“你該喚我‘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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